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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題:The sense of touch / The tactile sense

  

  

  <b>如果顏色有溫度,我相信那是發燙得令人受傷的紅色。</b>

  

  

  潘裕文坐在沙發上弓起了雙腿又抱了一個抱枕,凝望着在茶几上的一張紅色帖子,他看到了帖子上流麗的金色字句,可是在心裡很不想承認這兩個名字再一次被放在一起。

  

  要赴會嗎?他們真的希望他去,還是只是一個基本的禮貌?

  

  

  而且,你真的想去嗎,潘裕文。

  

  

  彼得潘鼓起了勇氣打開那個帖子,把它仔細用心地看裡面的每一個字,很慢很慢,像是要把所有的內容背起來一樣。

  

  舉辦日期:六月二十日

  

  這個日子,讓人刻骨銘心,想忘都忘不了。

  

  

  如果遠離這張帖子便可以改變這個事實,彼得潘願意走到天涯海角。

  

  

  

  突然之間,他放下了帖子,穿上一件外衣戴了一頂帽子就出門了。

  其實他知道那個他要找的人在每一個星期三的上午都會去一間不起眼的咖啡廳喝上一杯咖啡,風雨不改。那是一間不大的咖啡廳,在面對街道的一邊裝了一個很大一塊的玻璃,有趣的是,行人可以從一個特別的角度去看店裡面的情況,但是店中的顧客卻永遠看不到街上的情況。

  

  

  <b>所以,你不會知道你錯過了些什麼。</b>

  

  

  潘裕文找到了那一間咖啡廳,然後直直地從玻璃窗看進去。他只是坐了在玻璃窗旁的一張桌子,彼得潘因此很清楚地看到了一幕他很不願意看到的一個情景。

  

  只見楊宗緯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小小的紅色絨毛盒子,裡面有一只很炫目的戒子……

  應該是要試戴吧,潘裕文口裡唸着,卻還有一大堆負面的情緒說不出口。

  

  

  <b>他們的樣子寫滿了幸福,在玻璃窗的另一邊卻只能獨自擁抱悲傷。</b>

  

  楊宗緯把那一只不知道有多貴的鑽石戒子慢慢地戴在宣榕的無名指上,這一切都很美好而甜蜜。

  

  潘裕文並不奢望戴上這一只戒子,他只是希望能夠再一次觸碰楊宗緯,好好的描繪出一個潘裕文將會放在心中的楊宗緯。

  

  在街道上的潘裕文聽不到他們在聊些什麼開心的事,只見他們開心得眉飛色舞,宗緯的手掌更放在了玻璃窗上,不知道在描述些什麼。

  

  看着楊宗緯手掌上的紋路,潘裕文慢慢地把自己的手隔着玻璃窗一點一點地覆上去。

  他留戀那記憶中的溫暖,可是手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告訴潘裕文玻璃窗的表面是如何的冰冷。

  潘裕文默默地把手拿開,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剛才自欺欺人的接觸。

  

  

  時間在流逝。

  宗緯和宣榕從坐位上站起來,準備去買單。

  

  潘裕文不敢繼續逗留,只是再多看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了家中的潘裕文,看到的是剛從外地工作回來的林宥嘉和許仁杰正在看那張帖子,他們顯得有點凝重也有點疑惑,畢竟自從他們知道楊宗緯和潘裕文在一起,再到了今天知道楊宗緯要跟宣榕結婚也只是一年多的時間,這個變化太大,他們還不能夠立即適應過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個轉變的期間他們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潘裕文被宥嘉和仁杰問說到底他和楊宗緯是什麼時候分手的,

  他說他已經不太記得清楚,

  心裡想着的卻是……

  

  <b>其實你根本沒有跟我提分手。</b>

  

  

  只是,潘裕文和楊宗緯自自然然、不明不白地分開了。

  <b>然後,我收到了你的請帖,我是你的朋友,你這樣稱呼我。</b>

  

  

  

  

  在很多人的生命中,他們視結婚為一個重要的里程碑,於是一個婚禮的過程雖然十分繁複卻不阻礙他們去完成一個難忘的婚禮,留下一生的美好回憶。

  楊宗緯跟李宣榕的婚禮也不能免俗。

  

  

  

  潘裕文最後還是應約了,但他只想去教堂觀禮而決定不會去接着熱鬧的婚宴。

  

  

  <i>六月二十日 星期五</i>

  

  

  <i>早上十一時整。</i>

  

  潘裕文來到了這個位於近郊的美麗教堂,一扇扇精緻的彩繪玻璃窗阻隔了部分晨早的陽光,卻仍然有一絲絲的陽光滲透進來,照着空氣中的塵埃,形成了一道道的光柱。

  

  整個教堂顯得莊嚴而神聖,使賓客們下意識地屏氣凝神。

  

  

  潘裕文沒有特別去告訴任何人自己的決定,所以沒有人知道他會出現在這裡,於是他選擇了最後一排的長椅子、靠近中間走道的位置坐下。

  

  

  <i>早上十一時三十分。</i>

  

  典禮正式開始了,賓客們站了起來,看着宣榕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早已在牧師等待的楊宗緯,每一個畫面都是那麼的美好,像是一個童話故事。

  

  那一刻,你們美麗極了,神聖得有點剌眼,其他的一切都很好,上天卻給你們開了一個小玩笑,一個小突搥。

  

  在宣榕脖子上的一串藍色琉璃珠項鍊忽然斷了,珠子散滿了一地,賓客們都慌忙幫忙把珠子都撿起來,當然,潘裕文也有幫忙,卻不知怎的偷藏了小小的一顆。

  

  除了這一件小事以外,其他的程序也很完美地完成了。

  

  

  只是,

  

  那一聲「我願意」聲聲入耳。

  那一聲「我願意」直達靈魂深處。

  

  

  <i>下午三時十分。</i>

  

  婚禮結束了,而宴會則會在晚上舉行。

  潘裕文回到了家中。

  

  

  先是做了一些家務雜事,然後倒了一杯溫開水,喝了一口以後便整個人躺在沙發上,弓起了身體,轉身把自己的臉埋進椅墊。

  

  

  <i>下午四時零一分。</i>

  

  喀嗒。

  林宥嘉回家,不過只是為了拿一些遺留了的東西。

  他不知道今天阿潘有沒有去婚禮,看着彼得潘的背影,他猜想是睡著了。他無意打擾此時一室的靜謐,於是便又出去了。

  

  

  <i>六月二十一日 星期六</i> 

  

  

  <i>清晨三時四十二分。</i>

  熱鬧的婚宴終於都結束了。

  許仁杰在宴會上喝了個銘丁大醉,害林宥嘉好不容易能把他從會場扶會家中。林宥嘉原本是想要按門鈴要潘裕文來幫忙,卻忽然想到現在已經是深夜,所以不想把他從睡夢中吵醒,只好艱難的從褲子裡找出鑰匙來。

  

  

  喀嗒。

  這一次,林宥嘉看到的是彼得潘坐在沙發的一角,抱着雙腿,胸口緊貼着膝蓋,頭往下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可是,林宥嘉現在沒有空去管潘裕文,因為在他身上的許仁杰變得愈來愈沈重,再這樣下去他都快要搬不動了,於是,他趕緊和仁杰回房間。

  

  當林宥嘉讓許仁杰躺好以後,他自己也很累了,這一個時候,再沒有什麼比睡覺來得重要,他倒在床上,不消一秒鐘便和仁杰一起睡着了。

  

  

  <i>下午二時十九分。</i>

  

  林宥嘉和許仁杰已經睡了差不多十一個小時了,而林宥嘉則是因為沒有喝醉而先起床了。

  頭髮有點蓬鬆,眼睛還是有點矇矓的宥嘉走出客廳,沒想到潘裕文還是在同一個地方以同一個姿勢坐着,他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才相信在他眼前的這個景象況不是幻覺。

  

  正當宥嘉想上前跟彼得潘說話的時候,阿潘突然動了,他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一顆藍色的珠子,仔細一看,宥嘉發現了那就是他們怎麼都找不到的那一個顆琉璃珠子。

  

  噢,原來,阿潘去了他們的婚禮……

  

  

  

  下午的陽光充沛,陽光從窗戶照進室內,潘裕文把珠子近向陽光照射的方向。

  

  

  <b>吶,你說,琉璃珠的主人就在我愛的人旁邊,我是不是可以通過它來看見我思念的人?</b>

  

  

  藍色琉璃珠的影子落在了潘裕文帥氣的臉上,就在右眼的右下方,

  像極了一顆淚,

  一顆,永遠不會掉下來的眼淚。

  

  

  眼前的景象,與那個曾經洋溢着幸福的夏日午後重疊了,

  林宥嘉,阿潘的同居人,有了想替彼得潘哭泣的衝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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